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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耿府大门时,正遇一队货运工人候在耿府门前,大概是在等闻清哥。
邸恒驻足多看了两眼,把队伍从头到尾走了一圈,最后定在一个身子不算强健的工人身边,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了?”
我看他神情怪异,凑上去问。
“耿府也是大户人家,怎么会雇佣这样瘦弱的工人?”
邸恒看向我。
“耿府平日里订单很多,工人们大多都很是劳累,极少有工人能在耿府做两年以上,除非做了领队或其他的职务,否则只做搬运一类的小工还是很耗费身体的。”
我凑到邸恒身边小声说,“这位大概也在这里做不久了。”
“你时常出入耿府,没发现耿府有些不同之处吗?”
邸恒质疑地看向我,“耿府里少有女子,几位少爷都正值壮年,耿老爷虽然年事已高,但依你的话说身体也还硬朗得很,为何府里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?”
我把眼睛皱成一团:“你们是不是就连看见太阳落山都要分析一翻?耿老爷及其注重养生,平日里来受邀来问诊的大夫绝不止我一个,每人开上几贴药,谁能不喝出一身药味?”
“你是大夫,你应该比我更敏感些。”
邸恒看向那一队运货工人,“你发没发现,耿府每个工人都腰挂烟袋,细闻烟味,与我在建安常见的那些有点不同。”
我仔细吸了吸气,竟是曾经没留意过的。
我素来厌恶别人抽烟,每每看到挂着烟袋的工人总是屏气快速走过,今日细问这烟味竟然还有点好闻。
我走上前去:“小师傅,你这烟袋可否借我看看?”
那工人像是被我吓了一跳一般:“普通的烟草罢了,姑娘看它做什么?”
我还未说话,邸恒直接伸手从工人的烟杆上取了烟袋下来,工人脾气急,立刻扬拳要打一架,旁边的几个工人见状也都聚过来,廖胜闪到邸恒前面出手挡住。
“别急,只是看看罢了,等下便还给你。”
我轻声对那个被抢了烟袋的工人说,随即看向邸恒,示意他快点。
邸恒把烟袋开口凑到鼻端仔细嗅了嗅,朝我伸出了一只手,我抽下头上的簪子递给他,邸恒用簪子挑起一片燃了一半的烟丝,未燃的一侧颜色偏淡,用手轻揉,掉下来的粉末里有星星点点的粉白色。
邸恒把手上的粉末伸过来给我看,我凑过头去认真嗅了嗅,一股奇特的甜腻香味泛上来。
“这烟是谁给你们的?”
我突然严肃起来,问那几个工人。
“都是官家给发的。”
其中一个孩子模样的工人说,“我们每个月除了管吃管住,都有额外的烟火钱,官家会包好了烟给我们,昨儿个他说下个月我就也能跟着一起领烟火了。”
我垂下眼睑,有点无奈地点点头:“你们是哪里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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