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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画纸上,少女回眸一笑,娇俏动人。
下一秒,背景变换,生者变逝者,命数尽头,连颈部胎记也褪了色。
“她叫苏韵,”
肖若艰难吐出四个字,说完捂住嘴,久久缓不过神,她不敢置信,自己那幅画,竟成了画中人生命绝唱。
肖若一张娃娃脸,看起来更像是未成年高中生,稚嫩却也鲜活,此时旁边坐着顾久,一言不发。
“她是盲校的音乐老师,”
小姑娘咬住下唇,细细回忆死者生前光景,“我第一次见到她,是两个月前,在周河地铁站附近,有人想偷她的钱包。”
“我当时假装是她朋友上去跟她打招呼,把那个人给吓跑了,后来……反正我休学没什么事做,经常会去那边,慢慢就跟她熟悉起来了。”
阮夏同郁南对视一眼,问道,“3月16号那天,你有没有见过苏韵?”
“没有,那天是周四,我爸回国,我去机场接他了。”
她缓缓摇头,停顿片刻,又问,“她是……那天出事的?”
得到肯定答案,肖若闭上眼,心里不是滋味。
“你最后一次看见苏韵,是在什么时间?什么地方?”
阮夏继续问。
“我记得是3月14号,那天她接了一个电话之后,好像心情很好,我问是谁的时候,她只是笑笑没说话,我当时还在想,是不是男朋友之类的,可能她害羞不想多说,我就没再问了。”
3月14号,阮夏拧眉,和苏韵遇害时间很接近,可苏韵的手机不翼而飞,眼下无法查证,那通电话主人是谁,是否和苏韵遇害有关。
“对了,苏韵有没有提起过西江路溪地别墅?”
这次,轮到郁南发问。
“溪地别墅?”
肖若微微怔住,再度摇头,“没听她提过,我认识她日子还不长,不过她生活很简单,两点一线,不是学校就是回家,几乎没见过她去别的地方。”
信息收集完毕,阮夏和郁南正要离开,肖若忽然拉住她,“苏韵她……受折磨了么?”
少女一双眼清澈明亮,带着最后一丝殷切希望,抓着阮夏胳膊的手指微微蜷缩,小心翼翼。
阮夏心口堵着,喉咙像是被人掐住,左右不过“是”
与“否”
,简简单单一个字,却始终发不出声。
僵持不下,肖若最后重重点头,眼底光亮熄灭,“我明白了。”
明明稚嫩少女模样,心思倒比成年人通透。
离开之后,两人一路相顾无言,阮夏脑子里总不禁想起肖若充满期盼眼神,心中五味杂陈,她凭一腔热情穿上制服,原以为打击犯罪应当像电视剧里那样,当街追击、生擒罪犯,英姿飒爽好不潇洒。
可惜现实缺个好编剧,总不如剧里来得痛快。
转眼间,白发人送黑发人,只剩撕心裂肺哭喊声,眼前情形,比刚才肖若眼中殷切希望更具冲击力。
城市另一边老旧楼道里,阮夏眼疾手快,扶住中年女人下落身体,对方干瘦身形仿佛秋风中落叶,轻飘飘枯萎,毫无生命力。
她想出言安慰苏韵母亲,却说不出一个字,言语用作伤人时,好比利器快过子弹;此时此刻,却苍白至极,无力回天。
陈桂琴在椅子上坐下,喃喃自语,“后天苏韵还要给她爷爷过八十大寿,不会的……”
“怎么会呢……”
神情恍惚,压抑低语。
屋子里家具极简,桌椅边缘被磨掉了漆,陈设老旧;角落里三人合照,忽然吸引去阮夏的注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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