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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看着墙上的一副字画,那是雪中垂钓图,一个穿着蓑衣的老翁坐在孤舟上。
在茫茫的江面上垂钓,船头还有残雪未化。
沈宛一直觉得这幅画太过寂寥萧索,每每都不忍细看。
“父亲!”
她走了过去,斟了一杯茶。
捧给沈晔。
“您似乎很喜欢这幅画。”
“是很喜欢,当时看中的人不少,我花了不少心思才得到的。”
沈晔笑了笑,忽然就沉默了下来。
沈宛心中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,她试探性的问道:“父亲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沈晔点点头,欲言又止。
过了片刻,才缓缓说道:“刚刚得到的消息。
皇上已经下令处死建王,就在三日后。”
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沈宛脑子里混沌一片。
种种情绪浮上心头。
“父亲,我想去看看。”
沈宛坚定的对向了沈晔的目光,“我要亲眼看着他被处死才甘心。”
沈晔眼中蓦地一黯,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,“我带你去。”
想到那天京都的老百姓大概都会去围观,到时候你推我攘,也许会错过建王砍头的那一刻,沈宛在黎明前就起了。
这是整个晚上最黑暗的一段时间,伸手不见五指。
绛紫早早的就点亮了烛火,在明亮的灯光中,沈宛如同进行一种仪式一般,朝着沈夫人从前居住的屋子磕了三个响头。
她换上了一般人家小厮穿的衣裳,只不过,换成了正红色。
绛紫和青萝一左一右的,替她整理衣裳,彼此对视一眼,眼中都有泪花闪烁,“小姐,您要仔细看着,也帮我们看看。”
沈宛扮作小厮出门,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事情,她们是丫鬟,更加不能铤而走险,以免被人看出破绽,误了沈家的名声。
“放心,我一定瞪大了眼睛,目不转睛的看着建王是如何被处死的。”
沈宛垂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,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,有一种别样的刚毅。
屋子外面,黑漆漆一片,庭院中的那株老树的枝桠在夜色中伸展着,仿佛要将天空割裂一般。
虽说夏日的清晨并不太冷,可沈宛还是打了个寒战。
沈晔在半路上等着她。
天色太暗,乍一眼望过去,只能看见稀稀拉拉几道人影,沈宛也是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沈晔,吃了一惊,”
父亲,您怎么这么早?”
她早起是为了去围观建王,怕占不到好位置,沈晔昨天表现的风平浪静的,原来今天也这么迫不及待?
“走吧。”
沈晔叹了口气,避而不答。
从得知沈夫人病故是另有原因,再到三日前得知建王将被处斩,他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平静过。
昨晚上更是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是以根本不用沈宛去等,他自己就先来侯着了。
不过,这种复杂的心情,他不知该如何向如何说明。
一路上的气氛都很凝重,父女二人一前一后的在茫茫夜色里行走着,相对无言的坐上了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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